人生很難真的像電影那樣,因為編劇的巧手、以及想像空間的具現化,時時刻刻填滿著無窮無盡的戲劇張力。當然,我才不是要抨擊這個所謂好萊塢電影的惡習,甚至,是校園YA片的惡瘤。
但是,我很難拒絕Easy A從片名就滿載的誠意。說這部電影是在向The Scarlet Letter、或是那些90年代的經典浪漫片致敬、以致於沾染些許時代的深度也好,或是說,這部片成功的以喜劇微型出校園中的矛盾與哀愁,最直接的證據是,Emma Stone表現得太好了。或許我們已經不再需要像Linsay Lohan那般以為是鎂光燈焦點的mean girls,而是像片中的Olive一樣,明白自己的定位在哪裡,以最真切不造作的個性去體會高中生活的喜與悲,並且與觀眾一起"真正的"去領悟。你問領悟到了什麼,我想大概也就是孩子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吧?可是那不都是些我們長大後會去羨慕的事情嗎?
(此外,片中的影集咖多到不可思議,好溫馨唷!)
如果說Shortbus當年除了滿滿的陰莖和乳房之外,還告訴我Animal Collective的歌曲真的相當適合當作混亂與肉慾的事後樂,John Cameron Mitchell這次藉由Rabbit Hole傳遞兩件我們一直忽略的事實。那就是,傷痛就算無法平息,那又如何?還有,Nicole Kidman依然可以是個相當傑出的表演者,細膩、反骨、神經質,她所擅長的就是將所有廣大的情緒縮小在某種皮笑肉不開的壓抑中,這就是她為什麼無法當個稱職花瓶的原因,她不適合做作,不是嗎?
John總是喜歡將某些天馬行空的幻想元素,鑲入某個角色的情緒、或是整個電影的步調之中。這也是我喜歡他的原因。喪子之痛再怎麼痛苦,而平行宇宙再怎麼不可思議,或許當我們想像著另一個時空的我們,過著另外一種相似於自身、卻徹底不同的生活,他們或許也是哭著、也是笑著,這樣的聯想,藉由當下的自我虛擬出一個可以分擔歡樂與悲傷的存在,想著如果另外一個我能夠這麼快樂的話,為什麼我不可以呢? 便會領悟到,是阿,我們也可以的,就算真正失去什麼,也不代表會永遠失去下去。
看著這三個傻瓜,從片頭的商務艙一路閒扯到壯麗的拉達克山區,我很難無法重疊小時候常常看的國片,有些可能是王晶的、或朱延平的、或誰的,這不重要,重點是我們小時候總是能夠接受那些荒謬又逗趣的笑話連環爆,隱隱約約又好像學到了些什麼道理,然後單純的鼓掌叫好。
3 Idiots就是這種相當有可能會讓所有觀眾鼓掌叫好的電影,長達三個小時,笑達兩個半小時,剩下的不是風光明媚的景色,就是某些黑暗又冷酷的段子,其他,我敢說,是屬於這三個大男孩的英雄事蹟。我無法否認有許多鬥智的橋段實在太接近於新烏龍院等級的愚蠢,而全片大喜大悲到欲拿下喜劇界的瓊瑤獎,還好,這三個不是什麼"聰明人",是傻瓜啊! 這麼高明的自知之明,便是全片最亮眼的地方。他們從來就不打算把自己包裝成某種虛偽的代表,包含配角和路人,每個人都把自己最獨特的個性真摯的表現出來。喜歡就喜歡,鄙視便鄙視,或許哪天我們也該像個傻瓜,扒光所有理性和主觀,欣賞彼此的單純,才能締造所謂的雙贏吧。
有的時候我們只想找一個比自己更懂得欣賞自己、愛護自己、尊重自己的人而已,畢竟要找到生理上契合的人、遠比在心靈層面要緊密的簡單太多了。我們的手就是最棒的替代品,但人永遠都是群集生物,巴不得找個人當鏡子,起床時說你的領帶歪了,出門時說你今年看起來好極了,晚歸時,輕輕摸著你的頭,微笑,什麼也不說,卸下彼此的衣物,在只容得了兩人的浴缸裡,泡著熱水,透視著霧氣凝視對方。帕森金式症,老菸槍,工作狂,毒癮,性冷感,貧窮,其實都是一樣致命,如果你認為所謂的愛能夠征服其中一種,那其他的又能怎樣?
Come on,說了這麼多,導演可是Edward Zwick,Love & Other Drugs想必也就是愛情版本的The Last Samurai或Blood Diamond,一條主線走到老,不忘還要點綴某些相當崇高的申論(像藥界),營造出似是非是的深度。不過,也別裝什麼清高了,要不是Anne Hathaway和Jake Gyllenhaal掏心掏肺掏乳房又掏翹臀的精彩演出,這部老梗便只剩下被榨乾的羅曼殘渣。
我放了很久,這部片一直沒看。或許我一直都在拒絕吧?我怕過於單純,以致於再細微的刺痛都會讓我痙攣,也怕在那種毫不掩飾的模糊中,會找出我無法接受的真實性。橫山家之味,或是以日文原名,Still Walking來說,這部片正顯露著我們在日常生活中的妥協和沉默,毫無任何藉口的,只是想讓自己更好過而已,很少有其他理由了。
我腦中一直浮現出看過的影評,指出,家庭其實是最親近但某種程度上也是最遙遠的關係,片裡的每一個角色,都在換了一個場景後,顯露出和上一個場景截然不同的態度。到底哪一個代表著真實的情感,觀眾或許自有分寸,但這一整個觀影的經驗中,我們的確被迫要作出許多選擇。究竟他們是否接受了對方? 究竟明不明白,愛不愛? 在一個大家庭所分歧的三個家庭、以及血緣和非血緣、甚至生者與死者的隔閡中,交叉比對後,這些破碎的答案便會凝聚成難以形狀的情緒,殘酷的是,萬物的運行不可能因此停止,蝴蝶依然在飛,我們只能作出深根於記憶的判斷而已。
20101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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