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1218
合情合理的遺忘
直到2009年的暑假,我才逐漸淡忘2008年暑假,死待在美國緊握不放的轟轟烈烈三個月。所以當你們知道我直到現在才逐漸放開這個月初待在東京短短的兩個半天,扣掉班機可能不到兩天,是如此合情合理的事情。
我覺得自己真的是個緊咬著過去不放的狠角色。這個並非代表我是那種凡事都要翻舊帳的賤貨,或是那些免不了會被貼上偽善標籤的"舊時代狂熱者",我只是一個單純喜歡聽故事的人,聽聽別人的,或是複習自己的故事,那些曾經發生過的、待過的、走過的、說過的所有名詞,我可以只是純粹的閱覽,而不是要拿過去推翻現在和未來,那樣也太累了,不覺得嗎?
去年的今天我記得是禮拜五,再隔兩天的周日,便是我搭著長榮,從金門回台灣的日子,那時候我已經有幾百天沒回到我最熟悉的房間,雖然和我爸那個年代比想必是小題超大作(那老兄總是耳提面命不斷提醒我現代的美好,因為他當初兩年多都沒見到家人,他也在金門。他恨那裡。),可是當我被迫離開某個地方時,那種因為憤慨而衍生出的珍惜和思念,絕對遠比自願離開台灣而到美國的百日還要深刻。去年的我這時候,正在骯髒又濕冷的軍用床上,我在上鋪,把玩著什麼都不能,只可以打電話的手機,但我和很多不懷好意的學長一樣,乍看什麼都不能作的手機,其實還是可以上網。我就在窄小的床位裡,偷偷閱覽著巴哈,期待著Final Fantasy的第十三代,看著我妹妹的照片,期待著,衷心期望著趕快回去,聽Animal Collective的No More Running。三百六十幾天後的這一晚,我聽著No More Running,竟然就想念那個當初只想要回家的小子,想念那個只想要回家的心願,而我現在竟然只想著要逃走,逃到連過去的我都找不到的地方,那個純粹沒有任何慾望的空白空間。
我走在表參道,兩旁都是高價的奢侈品,望著Missoni店內,沒看到一個消費者,只有店員緩緩擺著衣服,調整沒有生命模特兒,穿上沒有生命,但看在我眼裡彷彿徐徐如生的彩色條紋上衣,以及帶有民族風的窄裙,我靜靜的看著,一群日本人從我左後方超過,另外一群由我右前方掠過,我還是靜靜的看著,衣櫃裡的模特兒,以為是兩年前在紐約街頭看到的Missoni櫥窗裡的模特兒,以為我可以活在過去,可是這份想法悲哀到我無法消受,我選擇黯然走過,一頭也不回的,往原宿的方向前進。這就是所謂的自艾自怨。
說是自艾自怨,還真的是有那麼一回事,形而下那番難以形容又不好抑制的苦悶,說其實嚴重,也真的言重了。大多時間過去對我來說,就像吟遊詩人皮陀故事集,偶爾拿來讀讀,純粹享受時光被消磨的快感而已,我也可以很開心的說,總算不會試著去追尋紐約市的美好、或是軍中那些百般無奈裡僅有的光芒。但是,我大概也沒辦法信誓旦旦的說,我早就放開一切,毫無情緒的看待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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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則留言:
可以回憶是一件好事,
就像我也會不斷、有時候甚至是病態強迫性的叫自己回憶,
回憶那些光離的人事時地物,
狠狠地告訴自己,
那些的確真實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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