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0405

可有可無


我認為大衛貝克漢這個人代表著種抽象之物,對我而言,他可有勝於可無,但還是會被歸類在可有可無之物裡頭。

換句話說,或許我們每個人都想鑽進他的褲襠,但沒有他日子還是可以過得很快樂,同理可證,奧蘭多布魯、萊恩菲利浦、中田英壽或是金城武也是很類似的存在。這聽起來很像我們俗話說的花瓶,可是如果花瓶代表的是種純粹定義於外在表徵、而忽略本質或功能的強弱與特性,或是說 "本來就沒有什麼特別好說的,但既然長得還有看頭,那就繼續愛戴吧" 的這種定義,大衛貝克漢這些人顯然也不太屬於這一種的,畢竟,貝克漢踢球真的也不比英挺的五官差,中田也是;金城武雖然在演戲上僅與基諾李維持平,但好歹也挺會打電動的,身為遊戲愛好者的我,從來就不低估遊戲人生磨練出的睿智思維;而歷經了女人當自強所以只好離婚的萊恩菲利浦,想必也是有很多故事可以說;最後說到奧蘭多布魯,拜託,他可是精靈界第一神射手,怎麼能說人家是花瓶呢?

你可以不認同我舉的例子,但可能無法否認,的確是有某些人、或任何事物,說得上有成就,也談得上有魅力,但就是不會特別喜歡他們,就像繼光香香雞之於台中人,或是Mister Donut之於日本人,甚至是潘蜜拉之於海夫納,顯然的,我們也可能不會喜歡好東西,好東西不見得就一定會吸引我們,我後來想想,這其中最大、也最無法言喻以致於流於主觀而偏激的原因是,他們就是無法感動我們,如此這樣。

這類廢話當然可以扯到天邊也扯不完,不喜歡的東西很多,不喜歡的好東西當然是不缺,究竟是少了什麼感動,無法牽動到最關鍵的那一根神經,讓我們鼓掌叫好之餘還順便擦眼淚呢? 比方說普及的東西,隨手可得,沒有距離,其中簡單到像是在作弊的便利性都沒辦法滿足最低階的挑戰心,如果你在大約六、七年前住過天母,親眼體會過Mister Donut門前景緻的變化(甚至連嘴巴和雙腿都一起體驗),絕對會感到無比認同。反而是困難的、極端的、近似於天人永隔的,像是某些法國進口的點心啦,金門的紅標啦,或是中國特產的貓熊啦,到我們手掌心的一瞬間,才會走起潸然淚下的路線,激動到不能自己。不過顯然某些事情是例外的,最流行的例子應該要屬於我們人類的國際性遠距離戀愛。

除了普及的東西,有時候其實也是因為我們已經被類似的東西給感動過了,以有點情色的話來說,第一次被搶走後,就在也感受不到最青澀的歡愉(有時候是沒感覺,看運氣),永遠都(大概)只會記得第一次的美好,就算以後有了四五六或是四百五十六次,記得最熟的應該還是第一次(可惜有時候我們不會是那個人的第一次)。這個當然也和喜新厭舊的程度有點相關。我們希望不斷的受到某些衝擊,但也希望有些衝擊來個幾次就好,這種取捨完全受到喜好的影響。比方說我還挺喜歡Godspeed You! Black Emperor的,不過對我來說,後搖真的只要這樣就夠了,我無法再接納其他的後起之秀(或是前輩),Do Make Say Think或是早期的Dirty Three,或是台灣人相當喜愛的Explosions in the Sky,就算去年的Swans交出不錯的專輯,遺憾的還是沒有撼動到我。不過假使說到Experimental Pop,那我大概可以洋洋灑灑打出一張名單之餘,還會隨著時光不斷衍生下去。

不過其實我們都有某種相當詭詐而扭曲的元素,潛藏於體內,它沒有任何稱得上客觀的關懷或體諒成分,也沒有科學以及邏輯上的根據或考就,叫做自尊,專業的學名是: [老子我就是覺得這個比較好,那個才看不上眼呢!] 這個相當適合解釋巴哈姆特某些熱愛真三國無雙因此一股腦抨擊美國評論網站IGN的現象,也可以套用在某些黨派顏色很重的民眾身上,當然我也、而且說不定是最適用的。舉我在當兵的例子,記得每次和學弟們放假去網咖消磨時間時,某個學弟坐在我旁邊聽著周杰倫或是梁靜茹的歌曲,看我聽那些像是Dirty Projectors或是The XX一類的五四三,就問: 怎麼不聽老周或是小梁的歌呢? 超好聽的耶! 雖然我每次都會笑著不語,但其實心中想得都是: 哼,老子我就是覺得聽Radiohead比較高人一等,華語流行歌手我才看不上眼呢! 於是乎這莫名所以的自尊心便載著我緩緩駛離亞洲樂壇的領地,有時候聽著Xiu Xiu那些鬼吼鬼叫的顛沛流離樂曲,都在想是不是在逼自己去喜歡他們,或者是無法剝離那份自我構築的高傲。不過對我來說,沒有什麼比完全理解Person Pitch的樂趣,因而蘊育出來的征服感還要來得爽快的事了,所以我也只好繼續驕傲,毫無來由,而喜好也不太需要什麼理由。

最後想想,像大衛貝克漢這樣的人,身材窕好,樣貌深邃,怎麼蒼老都性感至極的男人,其實也劃分出某種幻想的高度。我們與生俱來的生存能力告訴自己,沒必要花時間或精力高攀,看看自己,也實在沒有什麼才氣追求(光是穿高跟鞋的適應能力就大輸給維多利亞了),"為什麼要刻意讓生活這麼難過呢?",然後選擇一條更簡單、適合自己的路。雖然有時候選擇要順應現實還是順應喜好,明顯是我們人生最大的折磨與疑惑,像貝克漢這麼有錢又帥氣的人物,其實有時候就算找到一個比他窮千倍、只有一半好看、啤酒肚甚至比我大上兩倍,但偏偏可以和我爭論Animal Collective哪張專輯最好聽、或是Charlie Kaufmen哪部劇本寫得最正點的男人,那種滿足感大概也會比進中田英壽的後門還要多一點。


Photo is from Jeffrey Milste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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