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rtal 2

說到機器人會先想到什麼?

嗯.... 我想想。首先會是Star Wars的R2D2吧? 沉默不語、盡責守護著安納金一家人，忠誠的程式設計在人類感情史上反而難以實現。不然就是原子小金剛，它大概就是話比較多的R2D2。Capcom 的洛克人顯然稍微襲承原子小金剛的雛形，咀嚼青少年的青澀與叛逆。Ghost in the Shell的素子只是將肉身換作鋼鐵，不屬於人工智慧的範疇，姑且也不深論，史匹柏的A.I.裡那個單純渴望母愛的小男孩倒與上述例子沒有特大的差距。最後當然會想到Wall-E，除了我們熟知的忠誠盡責，更多了那份死命追求真愛的執著，寫下程式的人類都難以辦到了，程式運算的結果卻是如此。

當然這一切還是要歸咎於我們人類的想像力，沒有人知道如果真的做出可以自由運算的人工智慧，會不會像魔鬼終結者系列、或是i Robot裡一樣的將世界所有負面的後果責任定罪於人類，不然就是像忠實可愛嘴又賤的C-3PO總是糊里糊塗的將主角們從危機中解救出來。我們至今仍然不清楚人工智慧的樣貌，但總是賦予它們單純的面容，不管是殘暴還是仁慈，只要不去破壞，電還充得飽滿，機器人絕對不會停止演算過所得到的行為模式。沒錯，我們渴望單純，這些AI都替我們辦到了，這也是它們最可愛的地方，不斷吸引觀眾的注意。

Valve今年總算是發行了Portal，傳送門，的續集。承襲自同公司知名FPS遊戲Half-Life系列的世界觀(沒錯，台灣紅遍一時的CS以及前陣子當紅的L4D系列全出自Valve手下)，Portal大概是遊戲史上相當獨特的異類。融合FPS的要素，骨子裡卻是十足的益智解謎，簡單來說，玩家要扮演拿著一把傳送槍的女主角，在特定的兩面牆各開一道門，便可穿梭自如，以便逃離這禁錮的實驗牢籠。其中多樣的道具運用、以及關卡的巧妙連結，大大提升了整個遊戲的可玩性，一方面考驗我們想像的創作力、二方面挑戰玩家空間與物件的觀察力。最值得一提的是Valve模糊了教學模式與實作關卡的界線，讓玩家在不知不覺中，合情合理學會闖關技巧，然後勾起玩家一而再挑戰困難關卡的慾望，慢慢累積沮喪，進而於最後開出成就的火花。

不過Portal之所以擠進經典遊戲之林的，絕對不只是豐沛的遊戲性，而是在於人性上的探索，介以簡單而又多變的文本，建構出這個反射出情感的機械世界。是的，Portal的遊戲舞台，光圈實驗室就像金屬的五臟六腑，有機的機械堡壘，他們不是冷冰冰的，每一個舞台的重建、荒蕪與毀壞，再再反映實驗室的母體電腦，GLaDOS的感情世界。雖然某些人會質疑，GLaDOS是人工智慧，它是機械，它的成果都是數億程式演算的結果。但它沒有感情嗎? 程式的演算真的不能與人類的思考畫作等號嗎? 這是相當值得深思，也是Portal獨妙的醍醐味之一。

與前作薄弱的互動不同的，續集帶出兩個相當有意思的新人物，同樣身為人工智慧，試著救出女主角一起離開實驗室的Wheatley(操有英式口音的它，靠著幽默搶了所有戲份)，以及這實驗室的創辦人，過世好幾世紀的Cave Johnson(飾演蜘蛛人裡的報社老闆，J. K. Simmons負責配音)。這兩位、女主角，與GLaDOS四個"人"，存在著有趣而難以化解的羈絆。Portal 2就這樣，穿梭在有機體與無機體、過去與現在，男與女，甚至是母親與女兒之間，沒有提供任何問題的解答，將所有懸而未定的判斷基準交還給玩家本身。女主角的身世究竟為何? GLaDOS究竟是好是壞? Wheatley究竟有無可憐之處? 直到結局，在歡喜與悲傷交織之下，所有謎題的張力逐漸擴散開來，可以確定的是，感動不言而喻。

有人將Portal 2的所有角色與希臘神話諸神交互比對，不過我卻先聯想到Mass Effect的人工智慧種族，Geth。Geth分享著相同的記憶、資訊、與程式，卻分散成一個個機械身軀，分割的過程中，因應時空的不同，逐漸從同樣的程式中異化出價值觀相左的個體，Legion這親於人類的個體於是誕生。人類何不相同呢? 我們一生下來可能被投以相同的期望，從同樣的資訊堆中學習，製作雷同的夢想，但我們最相同的地方，大概就是和其他人大大不同吧? 或許我們在釐清什麼人生難題的過程中，就像Portal 2裡頭一關過一關的抽絲剝繭，沒人可以告訴你真正的解答，就算真的解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正確的方法。而我們就這樣胡裡胡塗的企圖衝向希望，企圖學習機器人那樣天真的固執。

(現在要做的就是找個人一起闖合作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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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Lab Rat是連接一與二代的短篇漫畫，附有多國翻譯，配上本篇滋味加倍。

此外，同樣由Jonathan Coulton撰寫的片尾曲Want You Gone，大概是這幾年來聽過最棒的遊戲theme song。由知名布魯克林獨立樂團The National演唱的曲子Exile Vilify也神秘穿插在遊戲某個地方(提示: 角落，收音機)。

在這裡感謝好友克拉克，這的確是份相當精采的生日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