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607

輪到我



話說明天又有一個弟兄要退伍了,這原本沒什麼大不了,從入伍要十一個月,從新訓時期看著教育班長退伍到現在,不論官、士、兵,一場場又長又短的退伍感言,一次次看著他們背影離去,一天又一天羨幕著、夾雜對退伍當日的懵懂期待,打從幾個月前,就對學長退伍這種事情日漸麻痺;喔,又走了一個,好自為之,我們謝謝再連絡。孰不知這個禮拜,又有一位弟兄先我三天榮退。這只是一個比我早三步踏進現實世界的人,但那衍生出的重要性已經快要可以用里程碑三個自來解讀了。

是因為他下一個就是我了,嗎?還是說他的離去正也代表著人生某些符號,像刷在悍馬車上的軍綠漆,逐漸被風雨沙土帶走,看的時候還在,注意的時候卻留不住呢?

他,我們管叫他做SK,他比我早一梯,因為大學沒修軍訓,抵的日子不多,和我這個抵光光的人同個禮拜退伍。SK不高,不認識的看到他感受不到一點精神,平常這個人也不走大鳴大放路線的,低調作他自己的事情,即使如此,在很多人心中,他的份量可能比平常嗓門還要大聲的人還搶眼,因為他做事認真,個性機伶,有著人人可親的幽默感,處處融洽的人生觀,更不用多他也是個有著自我志向的新青年,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想做什麼、要做什麼,一步步不急不徐的往目標邁進。

可是很有趣的,直到這兩個禮拜,我才發現到SK這些迷人的特性。進一步說,這兩個禮拜前,我們根本就不熟,在不同的餐桌吃飯、他抽煙我寫Moleskine、他把妹我把弟,日常是沒什麼利害關係,但說不定什麼關係也都沒有。直到退伍前,我們開始一起補假、一同坐計程車、一起吃個飯,這才慢慢聊開,發掘彼此陌生的部分。

他說,
大學畢業的時候都沒有像這樣的感覺,只有在退伍要離開軍營的時候,突然就出現像這樣微弱的矛盾,這種要留下也不是,不留也不是,類似感傷的情緒出現。
我說,
我畢業時也沒這種強烈的感覺,反而是國外打工,在遊樂園工作的最後一天,我關掉遊樂器材所有的電源,走出操作室,最後緩緩的關起柵門,抬頭看著陪伴我兩個月的Condor。那可能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冒出不想離開的念頭。
所以說,SK明天就要走了。雖然剛剛吃飯時他說要趁現在思考退伍感言的內容,但一坐下來就是打開Call of Duty與德軍展開驚天地泣鬼神的槍戰,我想其實也不必特別思考了,感言這種東西,還不如當下毫不修飾的好。

去年遺棄無名,來到這種地方重新自我的文字追尋之旅,結果兩個多月不到,這個地方又被遙遠的距離凍結,就像是我前幾次返台,看著六月到墾丁的相片,竟然有種"這是昨天才去過的吧"的錯覺一樣,這一年我是停滯不前的,除了認識幾個朋友,在軍中發掘好多有趣的故事,我的夢想依舊有好幾個時區之遠,一個醒著永遠看著睡著的我的目標。但是,或許,也可能,這個禮拜五,目標會隨著我的心逐漸暖化吧?

SK明天就要退伍,這個Greenery Talk標籤也即將告一段落,我走在金門的街頭,陽光在上,空氣乾爽,心裡其實慶幸著,還好最後在前運隊把我的iPod給攔截下來,不然一首Antennas to Heaven,臉一定會濕的很慘,沒辦法笑著聽SK的退伍感言,開心期待他之後那個我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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