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721

We In A Year


雖然我和竹馬認識將近十三年(都過了一整個生肖),可能很少有比他摸清我底細的人,但剛剛我們隨便在房間聊天喝酒的過程中,他問了一個我幾乎很少去談、自然少人了解的關鍵問題,這關鍵程度可謂大中之大,大到就算路邊人隨便一問我都會直說:[你是不是有在偷偷跟蹤我?]更何況是竹馬問我,這位平常根本不會隨便關心我的理性先生,打開這個話題的時候,整個我都傻在那──當然每次都會裝作鎮定,全身細胞無一不跟著顫抖著,包含所有感情的感性部份、以及空無感情的理性部份都不得不大喊著:你怎麼知道我的煩惱?


沒錯,從這個三月,的某一個下午,接到來自紅唇(匿名)的消息後,雖然在那個穿著迷彩衣服做著無聊勤務的當下,並沒有任何事情會越變越糟的直覺,但那個消息就像沒有踐踏得一乾二淨的菸灰,隨時都會點燃森林的某角,可能是寄生在樹上的菌類,或是被主幹拋棄的枯葉,亦或等著滋潤待放的果實,總之,就是燃燒了,在我心中的某個地方,無的放矢般的,燒盡我所有的信任,剩下荒蕪的都是焦黑的質疑與失望。即使我真的很清楚,紅脣她是她,總有天我們還是要各走各的路。

所以我的想法再怎樣焦黑、斑駁,又如何呢?

這問題,要從幾年前衍生。我久前就有出國留學的念頭,第一首選當然是美國(精細的說是NYC,但要在那裡混實在不容易),曾幾何時所接收的美國文化衝擊,早早讓我對這個奇怪又扭曲的國度有種型而上的崇拜,想當然爾,過去那個常常陪伴在我身邊的紅唇小姐,逐漸也成為這種幻想的受害者,我聽什麼,拿給她聽,我看什麼,拿給她看,好像不曾過問她的喜好,而有時候我也自私的認為她能接受我的選擇。不管如何,當我選擇這條出國的路,自然也希望紅脣小姐可以一起踏上同條軌道,雖然嚴格來說,她不太可能和我一起走研究所,她的人生也不可能和我完全重疊,而那又何妨?畢竟我們離得夠近,身處的環境雷同到每天可以互相分享有無的地步了。

可是重點就在於,她的生活中,漸漸出現了一個比我還要重要的男人。這沒有什麼,我知道的,就理就情來看,不祝福,似乎便太說不過去了。

但從三月那通電話,所透露那麼一點戀愛的光火看來,我開始緊張、害怕、擔心、慌張(這四個感情其實很類似的,搞不清楚為什麼要分出來。嚇誰啊?),因為我很清楚,一個在台灣談感情(而且又是初戀),對未來又沒有什麼看法或追尋的人,又有什麼理由到美國發展呢?

那時候戀愛總在萌芽期,所以我很大膽的問:[要是談戀愛了,那我們的美國行怎麼辦?]紅脣那時候很不開心的回答我,[是不相信我嗎?我們當然還是要GO阿。]這信誓旦旦的語氣,對當時的、以及現在的我而言,重量感實在都太微不足道了,因為我聽過太多戀愛的絮語,曾經也撰寫過愛情的故事,或許我無法代替所有人形容戀愛的顏色,但論經驗與理論來講,至少有一點我深信著,深信著當你談戀愛的時候,所有在單身的信誓都將化成白紙。這道理其實也好簡單,因為我們都要愛,我明白的。

我們畢竟是兩個不同的人,說不定沒有我這個類似束縛的角色,她會過的更自在更開心吧?我不知道一個二十好幾的少女,本應該要和其他朋友們聽聽流行情歌、看看爆米花電影的時候,有個人突然灌給她像是撒旦的情與慾、或是Animal CollectiveSung Tongs時,那種衝突感會有多強烈。我沒有覺得自己比較好、高人一等什麼的,但知道有個人能在身邊一起聽著這些鬼名堂,多少也是幸福的,如今我必須要好好思考,究竟什麼對她才是好的,對我而言又是什麼。或許我也不應該想這麼多,人生畢竟是自己的,放給她,爛也好、長也好,那種從以前就空築在兩人親密的關係,就算輕輕放下,空虛感還是不由而生。

所以你的確是問到重點了,竹馬,[你打不打算照顧她、和她一起去美國呢?],直到現在還是沒有一個解答,的碎片。






[照片來自The Knife的音樂劇Tomorrow, In A Year劇照。]

沒有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