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一直猶豫著要不要將近來的心聲三部曲分享,畢竟我本來就打算將部落格當做一種資訊宣洩的場所,而不是私人心情的流露。結果我還是三八的偶一為之,最近一兩天,剛從墾丁高雄回家,心中的澎湃更是一股腦泉湧不絕的釋放出來,好像不打就會得內傷,打了又覺得太矯情,說來真是兩難。(不過再兩難還是打完一段就是)
最近的話題主要有三個,兩個是大家都知道的,一個是我自己一個人才明白的,那兩個,一個是畢業了、要當兵、然後接著去國外讀書,另外是一種懷舊的心態,可能是畢業、要離開了,開始對這個地方、以及過去歷經的景色有種異常興奮的感懷,最後那個小秘密,恕我懸著吧。
(看這篇,建議搭配Godspeed You Black Emperor的任何一張專輯,邊聽邊打眼淚真的都要掉出來啦。)
其實朝陽對我來說,有那麼一種待在避難所的心態(可以說是我上一個部落格的成立目的吧)。之前曾經重考過、也曾經在東吳外文系待過,但不管背後有什麼理由,未來可能會有什麼成就,這些終究不是當時我真正想要經營的地方,大概就是一種虛無感,欠缺實質的動力,即使我常常對外宣稱自己是因為社團玩太多(合唱、戲劇和中部校友會),但在東吳被二一,真正的原因只是我不想讀而已,很簡單的。
我也常常對外宣稱說,自己沒辦法讀喜歡的項目,主要是侷限在老爸對我的期望,但現實是,我自己也欠缺執行力,讓老爸了解我的所長與喜好,所以二一之後,為了避免當兵、以及更多未來計畫的深思,我最後跑進了朝陽,一所對我而言根本不需要特別的努力,也可以過的很好的學校。
或許也就是待的太好,太愜意,一年後,我參加各個學校的轉學考,卻沒有認真準備,最後慘遭滑鐵盧。尤其是最容易考進的淡江,最後一科的考試,我竟然半自願的放棄了,只因為突然意識到,就算考進了淡江英文系又如何?還不是一樣,像個行屍走肉。
後來繼續待在朝陽,渾渾噩噩,真的是渾渾噩噩,毫無任何參與感,也沒有所謂的熱情與幹勁,我在朝陽就像是個局外人,同學有什麼活動,恩,不干我的事,老師有什麼話要說,我也只有聽一聽,最認真的,反而是別系的課程,但轉系不在我的選單內,因為應外系實在是太好混了,太簡單,真的不用想也可以快快樂樂的偷吃步。
當學校不是我的重心,也不像東吳時代,還有參與校內的社團,我的生活圈,很快就脫離了霧峰那塊小土地。我常常跑台北,常常去見那些北部的朋友,那時候好姐妹小米還在讀元智,我和小米和安娜貝這三個姐妹經常就在東區的街頭遊蕩玩耍,培養出一種很神奇的情誼,神奇到我們就算已經分離異地,也不覺得特別傷感,因為,我們一直都在阿。
台北的兄弟也是。詠翔、家綸這兩個室友,還有到現在依然沒有聯絡的宏亙、以及小白,我們還是會去看電影,還是會在MSN暢聊詠翔的愚勇,暢聊一些男性的話題。我過去常常沒有什麼所謂的男性朋友,和他們相處,對我而言也有好處,更能了解男人中的世界是怎麼樣的顏色。
當然也要提到品天然的蘇珊珊和馬力歐,好久沒有好好和各位聊天了啦!先讓我在這祝福你們的分店生意慢慢長紅。
至於家鄉台中,我也認識到幾個有趣的朋友,有趣的點不只是在於他們的人格特性,也在於我們之間怎麼樣的認識。不管是同樣來自於朝陽的NICKY(還有NICKY周邊的姐妹好友)、境玄、和戴立,都不是我的同班同學,就像在東吳,最熟的也不是同班同學一樣,我的宿命好像就是屬於與別系的人,甚至於我從國中到現在的好友小湘湘,在居仁也是隔壁班的,這點好神妙,也好好玩,和這些人相處也好自然奔放。至於我永恆的真愛,老妹呢?應該就不用特別多說。
在朝陽的這幾年,我一直過著和朝陽沒有特別關聯的生活。我認識的都是系外的朋友,愛聽的歌手也不是在朝陽校園演唱會的那幾位,令我最印象深刻的,也不是朝陽本身,是去年在美國三個月的半工之旅。自從美國回來,只要一看到可以和三個月的任何細節有所關聯的東西,我都會開始懷念起過去那段不可思議的遊樂園勞工時期,實在是獨一無二,忘也是忘不了。就連看到超市的堆車,都會想起在Walmart大買Ben&Jerry冰淇淋的快樂時光,還有紐約州北部烈陽的侵略之下,還要勇猛操作遊樂器材的身影,夾雜著汗水味、以及藍天的顏色,我們身穿著鮮黃的制服,遊走在遊客與遊客之間的間隙,去上廁所、吃飯、休息、聽八卦、然後sign out回家,回到女孩兒的宿舍,唯一可以上網的所在,與一群好同事們分享當天的心境。
然後兩個月過去了,我和Poming和Zoe和Becky,四個台灣混小孩,一起暢遊美東。當然這又是一則則千萬文字的佳話,就不在這贅述。
如今快樂的時光總是特別快。我還沒聽完Yo La Tengo的CD,對Sonic Youth的了解也只僅於Daydream Nation這一張,這樣就離開棲息三年的避難所,去當兵,然後補習,到國外讀書。
然後又是沒有結局的暗戀。
自從上上個禮拜五,考完最後一科,離開學校後,到現在我就常常思考,究竟自己會不會也有懷念朝陽的一天?我是很懷念東吳,從二一的那一天起,沒有一天不想起東吳的場景;可是說來說去,朝陽也是待了三年的老地方,就像國中和高中,三年照理來說是可以改變一些大事情、會留下什麼特別印記的漫長,現在終於算是離開了,成績全部通過,該補的全補齊,連我自己都覺得好順利,實現了在進朝陽前,和老爸說一定不會延畢的誓言(但重考和二一什麼的也算是另向的延畢吧),我很難和同學再有任何的連絡,認為一輩子見不到也礙不著什麼的,所以那一些、像是比東吳好吃一點的餐廳、司機總是很粗暴的132公車(有時是會繞遠路的131)、我這一輩子都沒聽過的勞作教育、對我可能有那麼點意思的系主任、其實對我而言真的有點殺時間的畢業公演、那些老師那些同學那些學弟妹、應外系之類的、對我很好很好的秋樺姐,真的會有那一天,讓我開始回憶起來、得意的咀嚼嗎?
說不定就算是對現實的逃避,逃來逃去的,終究會有那麼一點情感吧?
畢竟三年了。
(這時候應該可以直接放大音響的音量。)
畢竟三年了。
我的確是不想要浪費時間在十一個月的軍旅生活,但真正令我惆悵的,是遠離之前的依依不捨,即使有太多夢想需要實現,世界也不只是有台灣這麼大,總是該往外看一看,可惜的是,Battles的歌聽再多,聽到Sigur Ros的Avalon還是不自覺會留下淚水,當我們沒辦法擊敗悲傷的時候,可能就祇好擁抱傷悲矣。
大喊著:真不想離開你。
然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