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tte Orca -- Dirty Projectors

毫無疑問的，這是一張從早到晚都可以重複咀嚼的絕妙專輯，好比讀某本詩集，總有首不知道作者在寫什麼、用意又是什麼，只知道裡頭用了一堆古典混合現代的修辭，卻混亂到不管從哪面角度都看不大懂，即使如此還是覺得好有趣，自虐性地，到頭來你天天都在讀，洗澡時、剪指甲時，連在要睡覺的時候，來來回回反頌著難以理解的文字。等發現自己已經瘋狂愛上的時候，也就讀懂了。

說到怎麼認識他們，要先回溯到一年多前，著名的網路音樂商Stereogum，集結最近正夯的大小樂團，以向經典致敬的精神，重新詮釋Bjork於1995年推出的Post，推出可以免費下載的Enjoyed: A Tribut To Bjork's Post(按此連結便可下載)。然後反覆聆聽的結果，Dirty Projectors所新詮釋的Hyperballad給我的印象，應該是整張專輯最好的、也最驚人的，能夠把已經擁有萬人喜好又有碧玉個人風格的傳奇歌曲，改編成自己的東西，然後又動聽，不驚讓我開始注意這個其實已經有過幾張精良專輯的可愛樂團。

就某種方面來說，他們的確很有碧玉那種混搭的精神。從爵士、藍調、搖滾、acapella、電子環繞到民謠等等，所有單一便能造就強大的要素，都被這群三男三女的組合給利用，彷彿東玩一點、西搞一些，什麼都要抓一抓，遊走在不知好歹的邊緣。但可能就是這種令人險些冒汗的危險精神，讓人敬佩在先、陶醉在後，因為當你搞懂他們到底在搞些什麼、背後又遵循什麼規則時，常常都會懾服於他們驚人的才氣，以及感動人的獨特魅力。

Bitte Orca這一張最不得了的地方，就在於那種依舊剪不斷理還亂的原則在先，自以為炫技過度的專輯早就失去渲染情緒的功能，想要大力嘲笑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錯了，背後其實有滿腔的熱情、對人生的熱愛、對真愛的執著，以及企圖追尋的勇氣。這張有樂觀進取卻不造作的歌詞文字，有Dave Longstreth一手策劃的美妙旋律和嘹亮嗓音，不消說還有女孩兒的歌聲個人秀，專輯中段Stillness Is The Move之後的兩首歌，於多重樂器的層層堆砌中，唱出甜美女孩的純真執著。

總而言之，Bitte Orca的確就像我老爸最討厭看到的，有書有灰塵有杯子有雜物無規則堆積的，亂七八糟的桌面，他總是連看都不看，就直指著我要收好，卻不知道我都記得東西放在哪裡、明白其中的秩序。如果他也能像某些人一樣這麼細心的，知道我有什麼書、裡頭藏著哪幾張CD，沒事肯用心聆聽的話，似乎就會更了解我，也會更了解Bitte Orca這張，有多麼好聽吧。


Stillness Is The Move



－－－－

順便來點好笑的。"Breakfast With Sulimay's"這個節目來自於Youtube網路媒體Woodshop Films，裡面邀請三位已經不知道有多老的糟老頭，悠哉吃個早餐不說，竟然還搭配個獨立搖滾，這種世代差異性的組合實在是太好笑也太有趣。剛好這一集後半段就在聽Dirty Projectors的Stillness Is The Move，可以聽聽這群老頑童逗趣的感想。

前半段是Wilco的新專輯，實在無味到有點令我傷腦筋。



－－－－

然後我突然發現，今年是Brooklyn年嗎?被許多主流獨立音樂網點名出來的"The Best Of 2009 So Far"，像是Animal Collective、前幾天有講到的Grizzly Bear，和現在這支Dirty Projectors，怎麼都是出自於紐約布魯克林呢?這到底是什麼巧合阿，更不用提他們都喜歡玩弄人聲堆層、愛混搭、又重旋律性了。